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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10:祖辈遗风(下)【求月票】

1310:祖辈遗风(下)【求月票】 (第1/2页)

女君之言,振聋发聩。
  
  公羊永业一时间找不到任何驳斥的话。
  
  是啊,如果说与生俱来的随机天赋也是高门显贵、英才俊杰的专属,寻常人终其一生比不上名师高徒一二,庶人哪里还有出路呢?
  
  泥巴只能一辈子待在泥沼遥望青云。
  
  公羊永业吐出胸臆间的浊气。
  
  再睁眼,看待女君的心态也不一样了。
  
  在此之前,女君不过是个狂傲不知天高地厚的庶人,现在已经是能与公西仇之流一样与他平视的对手。哪怕她的实力在自己眼中不比蝼蚁强壮,但她心境已是强者行列。
  
  公羊永业视线移向池面破碎摇曳的月光:【女君手中无鱼竿,即便鱼咬钩了,如何钓上来也是个难题。即便女君有鱼竿,夜深更静,黑灯瞎火,隔着池面也不知鱼大小。寻常小鱼稍用腕力就能钓上,若是庞然巨物……女君也不怕被拖进水中,葬身鱼腹?】
  
  光咬钩,不上岸,也是徒劳。
  
  【一则池中无小鱼,二则大鱼自己会跳上岸,鱼竿是累赘。】她将鱼饵收回佩囊。
  
  公羊永业的五官差点儿被呛得扭曲。
  
  又问:【你怎么不继续钓鱼了?】
  
  【鱼上岸了,何必浪费鱼饵?】
  
  女君冲他行了一礼,告退。
  
  公羊永业揣着心事回了客院,打坐修炼也无法静心凝神,辗转反侧至天明。天色还是蒙蒙亮,早起梳洗过后的女君发现院外来了个不速之客,衣衫沾着晨间露水湿气,眉心紧蹙,一副正在等人模样。女君蹑着脚上前,莫名有种鬼祟感,瞧得公羊永业不悦。
  
  【你这是作甚?老夫是贼人吗?】
  
  女君解释:【曾祖昨夜服下杏林医士开的药方,难得有个好眠,自不忍打搅他。】
  
  早年伤痛齐爆发,异种武气在丹府肆虐纠缠,再加上上了年纪睡眠浅,近一二十年时间,曾祖父几乎没有一日安眠。她亲缘浅薄,尚在襁褓就丧父失母,曾祖父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唯一血亲,也是她现在最放不下的挂念了。
  
  公羊永业闻听噎了一下。
  
  他不由想到女君口中曾祖父是谁。
  
  哦,昨天宴席上那个废物武者。
  
  论年纪比自己还小一轮多。
  
  公羊永业决定注意一下口业,至少不能当着人家曾孙女的面说大实话。他单手负背用眼神示意女君跟上,二人离得远一些再商谈如何各取所需:【你且将右手递过来。】
  
  狂傲的前提是真有狂傲资本!
  
  各取所需,他就要看看对方有无他要的。
  
  女君也坦率伸出手,任由对方指腹摁上腕间命脉。公羊永业不仅是十九等关内侯,他还是一名精通男科、略懂全科的医者。略一查验便知道女君确实很符合他挑剔要求。
  
  只是——
  
  他忍不住琐眉。
  
  公羊永业走来走去,公羊永业走来走去。
  
  女君对自身的情况显然是有一定认知的,她也不急着催促,寻了一处坐下,等待公羊永业纠结出个结果。过了好半晌,他道:【你情况太特殊,老夫也要问个清楚……】
  
  否则的话,他宁愿去找别人帮忙。
  
  【侯爷请问,知无不言。】
  
  【众神会以及内社……你知道多少?】
  
  女君摇摇头道:【了解不多。】
  
  见公羊永业面露不信,她只得继续道:【侯爷口中的众神会与内社,也是这几年外人告诉我的。在此之前,对众神会及其内社一无所知。曾祖父也只是年轻时候偶有听闻这么个会社,更何况是跟他隐居深山多年的我?】
  
  这话倒是没撒谎掺假。
  
  她确实是意外得知自己身世秘密。
  
  告诉她的人,跟她有着同样的根源。
  
  女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:【那人告诉我,我母亲与外祖母的遭遇,也与此有关。】
  
  公羊永业听到女君单单只提了母亲与外祖母,心中信了三分:【也是那人说的?】
  
  众神会内部有一尊名为“母神”的神灵。
  
  初代内社社员皆受“母神”恩赐。
  
  据说一开始拥有“母神”恩赐的血脉不少,但内社有段时间曾大规模狩猎同类,导致流落在外的血脉急剧缩减,一度绝迹。之后内社发现情况不对劲,又开始暗中搜索培养,目的还是将这些人当做随时供给自身的血包。
  
  公羊永业不太关注西北那边的破事儿。
  
  但他愿意抽空听一耳朵。
  
  女君:【是,她说外祖父的灭顶之灾,明面上是辛国嫉妒区区弹丸小国却出了三个二品上中人杰,担心褚国未来有取代辛国的隐患,便施压让褚国自断双臂。实际上却是一个叫郑乔的男人的主意,主要目的还是清缴外祖母这些人。只是没想到母亲能逃过一劫。】
  
  公羊永业莫名觉得郑乔这名字耳熟。
  
  这不是戚苍那个废物天天挂嘴边的先主?
  
  哦,跟众神会内社对着干的,就是他?
  
  【母亲隐姓埋名活了下来,还有了我。】女君看着自己掌心怔愣许久,【其实,我一直不知道自身有何特殊,所谓众神会、所谓内社,这些于我而言,太过遥远了……】
  
  【你无甚特殊,你怎知老夫要做甚?】
  
  这件事情他准备悄悄去做的。
  
  知情者就那么几个,其中绝不包括这名昨日才初见的女君,而她不仅知道还能准确阻拦自己,还说跟他各取所需。这像个普通人?
  
  女君对此不做坦白。
  
  公羊永业道:【你不提,老夫也不问。你要说何处特殊,老夫倒是知道一点。你今年十九岁,寻常天纵奇才到了这个年纪,经脉也被浊物堵得差不多,你就不一样了。】
  
  经脉被污浊侵蚀的速度远低于正常人。
  
  她对天地之气有着超越寻常的吸纳能力。
  
  这种现象只在修炼有成之人身上出现。
  
  女君并无修炼痕迹,也无文气。
  
  公羊永业试探道:【文士之道?】
  
  女君镇定表情蓦地僵住。
  
  【哦,原来如此。】还未修炼就有了文士之道,估计能力还不俗,【你这样的,老夫早年行医遇见几个,是个男子,死于仇杀。】
  
  没碰见过女性是因为他精通男科。
  
  妇科只是略懂。
  
  公羊永业始终不懂这个群体有哪里特殊,值得众神会内社圈养,明明这些人修炼速度跟常人无异,有天才也有庸才,更多还是庸才。公羊永业刚才迟疑也是因为众神会。
  
  内社没动静但众神会外社一直在活跃。
  
  西南的崔止,西北的祈善,不都是代表?
  
  康国沈棠对众神会又是什么态度?
  
  根据他的了解,这种血脉遗传到男性身上就不会再往下传递,唯有在女性身上才能继续。也就是说,自己若跟女君合作,子嗣是个男孩儿还好,要是个女孩儿就麻烦了。
  
  鬼知道众神会又会搞什么幺蛾子?
  
  这对他而言是个风险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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